【內容摘要】馬克思的異化思想對於資本主義社會的局限性及其克服給予了深刻的唯物主義的理解。弗洛姆是西方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思想家，他對現代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深刻的研究，批判並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中人性異化等問題，並基於此提出拯救人類社會的途徑。本文主要分析了弗洛姆和馬克思異化思想的主要內容及其價值。

【關鍵詞】 弗洛姆、馬克思、異化思想、價值

異化思想是西方歷史哲學家分析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的思想。馬克思和弗洛姆的異化思想的具體內容既有基於歷史繼承和人性問題的一致性，又有基於主體理解的差異性。對此進行深入分析具有重要意義。

一、弗洛姆與馬克思的異化思想

馬克思的異化理論是馬克思哲學的重要思想，既是馬克思創立唯物史觀的起點，也是研究資本主義社會存在狀態和發展規律的重要途徑。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將異化現象與工人的勞動結合起來，提出異化勞動的思想。馬克思對此從四個方面進行分析：其一，勞動者與勞動產品相異化。工人生產的財富越多，他的產品的力量和數量越大，他就越窮。其二，勞動者與勞動本身相異化。勞動外在於工人，勞動過程中，工人不是被其勞動肯定而是被否定。其三，人類的本質與人相異化。人類的本質是人對自然界自由自覺的創造性活動，但是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勞動卻不是人的類本質。其四，人同人相異化。異化勞動不僅生產出一種異己的物質力量，而且還生產出一個敵對階級，即資產階級。階級的分化即是人與人的異化。這裡馬克思的異化勞動思想超越了費爾巴哈，他認識到物質生產在社會生活中的決定作用，論述了經濟關系決定其他關系，這是接近歷史唯物主義的思想。但《手稿》中的馬克思異化思想仍然是人本主義的。馬克思異化勞動思想，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發生重大變化。馬克思從異化的性質、根源和揚棄三個方面發展了異化勞動的思想，即：從人的“類本質”異化到“現實個人的異化”﹔從異化是私有制的原因，到異化根源於分工和私有制﹔從隻有實現共產主義才能揚棄異化，到隻有消滅異化及其根源才能實現共產主義。這裡是從人本主義向歷史唯物主義的質變，也是唯物史觀確立的結果。由此可見，馬克思異化思想有一個變化發展的形成過程。

弗洛姆肯定馬克思異化思想中表達的關於人性以及對資本主義批判的觀點。他認為應該將人從毀滅人的個性、使人變形為物、使人成為物的努力勞動中解放出來﹔應該消滅資本主義制度。弗洛姆先把異化理解為一種內心體驗，“異化主要是人作為與客體相分離的主體被動地、接受地體驗世界和他自身” 。而后，弗洛姆從社會生活領域、生產領域、消費領域、人與人之間關系、人與自身分離等幾個方面描述了人的異化現象。在弗洛姆看來，普遍的異化根源在於人的生存所面臨的的深刻矛盾（最基本的是生死矛盾），異化是社會的病態。異化是社會的病態，為克服異化，弗洛姆主張“綜合治療”，即：通過經濟、政治、文化領域的改革，實現人道主義的公有制。總之，隻有當工業和政治的體制、精神和哲學的傾向、性格結構以及文化活動同時發生變化，社會才能達到健全和精神健康。因此，弗洛姆主張，整體地理解社會和人，把社會與經濟的變革同人類內在變革結合，改造人的思想、情感和生活，才能消除病態的異化。

馬克思提出異化勞動思想是為了揭示資本主義條件下人的生存狀態，弗洛姆異化思想則是從人本主義出發，描述了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異化現象。兩者之間存在一致性的同時，也是明顯的區別。就一致性而言，兩者都是為了人的健康而自由地生存、全面發展而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局限性（異化）給予深刻的批評，並指出實現的理想生存狀態的途徑。兩者對異化的理論前提、產生根源、人的本質和消除異化的具體途徑等問題的分析是不同的。在理論前提方面，馬克思異化思想是基於逐步形成的唯物史觀為基礎對黑格爾費爾巴哈異化思想的繼承和超越，而弗洛姆則是從社會心理的層面對弗洛伊德和馬克思異化思想進行了綜合﹔在產生根源方面，馬克思認為異化是源於分工和私有制，弗洛姆則認為異化源於人的生存矛盾﹔在人的本質的理解方面，馬克思認為人的本質在於生產勞動，而弗洛姆則認為是人的心理活動﹔關於異化的消除，馬克思認為需要通過無產階級的革命和發展生產，而弗洛姆則認為要通過社會的“綜合治療”。

二、馬克思弗洛姆異化思想的價值

馬克思和弗洛姆異化思想內涵豐富，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這裡試做簡要分析。

第一， 馬克思和弗洛的異化思想在他們的思想體系中的佔有重要地位，發揮重要作用。

異化思想對於馬克思哲學形成中發揮巨大作用，表現在：其一，異化是馬克思擺脫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的影響，建立唯物史觀的起點。馬克思提出異化勞動概念，在歷史上首先使異化概念有了歷史和經濟的內容，與黑格爾唯心主義思辨體系和費爾巴哈注重天國批判忽視世俗批判的思想劃清界限﹔其二，異化奠定了馬克思理論研究的正確方向，促進共產主義思想的形成。

弗洛姆人性異化思想是其理論體系的核心。主要表現在，其一，弗洛姆從人的心理和精神分析到對人性異化問題的研究，到對病態社會的批判，異化理論其思想體系中最為關鍵的內容，是理解其理論真諦切入點﹔其二，弗洛姆遵循西方馬克思主義研究的主題，突出社會批判理論的特征。異化思想是弗洛姆剖析現代資本主義社會途徑，成為他理論體系的中心內容﹔其三，解決人性異化問題是弗洛姆理論體系的價值取向。“通過全部主張並代表了人本主義理想的宗教、政治和哲學體系，我們的人本主義傳統的真正復興會使社會大步前進，走向現存的最重要的‘新的境界’——人的發展變成了全人類的發展階段。”

第二，對人類社會歷史生活進行了不同層面的分析，構成不同的歷史哲學思想。

馬克思和弗洛姆的異化思想，對於資本主義社會的社會歷史生活給予了深刻的哲學分析，構成各具特色的歷史哲學思想。他們的這些思想和其他的歷史哲學一樣，是我們研究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思想資料，一定程度上給我們以重要的參考和指導。人類社會生活是自然歷史過程，自然和社會賦予各個時代以歷史的進步性和局限性，這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轉變的。某種程度看，社會生活病態即是歷史局限性的反映。馬克思和弗洛姆異化思想對於社會病態的成因、表現及治愈方法的闡釋，利於我們深入分析和克服社會歷史生活的局限性，以探索社會發展的規律性認識。

第三，對於我們思考當代中國社會問題，進行和諧的社會建設有著積極的價值。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和諧社會的創建是當代中國人的歷史使命。但今天我們的社會生活中，尚有很多問題阻礙我們和諧社會的創建。馬克思和弗洛姆的異化思想，對於我們認識這些問題、尋求解決方案﹔對於我們堅持改革、發展生產力、提高國民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等都具有十分深刻的積極意義。長期以來我們尊重馬克思主義，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但是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弗洛姆基於對當代西方資本主義分析而形成的異化思想，在不少方面對我們解決社會發展問題也是有益的補充。

（此文為首都醫科大學2011年社科基金研究成果，課題編號為2011sk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