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楊文明攝影報道
蒼山洱海間雙廊鎮,以青瓦白牆淡墨畫為特色的白族“三房一照壁”建筑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給游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仔細觀察一些上了年歲的精品彩繪,你會發現心源、白鶴山的簽名,那是李雲義老人的筆名。
白族彩繪傳承人李雲義,今年已經71歲了,他繪不動了,反應也不像年輕時那麼靈敏,只是希望白族彩繪能夠更好地傳承下去。
迫於生計的選擇
1964年,22歲的李雲義在雲大附中畢業后回到雙廊,用業余時間跟隨一位彩繪、泥塑老前輩李文秀學起了彩繪。由於有繪畫的基礎,又肯下功夫鑽研,李雲義學得很快。“那時候村裡姑娘出嫁,常常要帶上我給她們彩繪的箱櫃。”說起這些,李雲義很自豪。48歲那年,迫於經濟壓力,他選擇成為一名全職民間彩繪藝人。“上有兩位老人,下有五個孩子,僅有的一年60多元的補助實在無法養家糊口。”家庭困難的他收費有自己的原則。“碰上經濟條件好的,我就多收一點辛苦費﹔碰上條件差的,就象征性地收一點顏料錢。”
時間長了,老人自己都數不清經手了多少彩繪作品。雞足山祝聖寺彩繪壁畫、金頂寺大雄寶殿彩繪、崇聖寺山門等,都是他比較得意的作品。“像雞足山全景導游圖,高6米,寬16米,我帶著兩個徒弟畫了一個多月,現在不少人家都把縮小版的雞足山全景圖作為照壁彩繪。”
李雲義的彩繪往往會將當地風景作為主題,但每件作品又都有差異。“要因地因人制宜,主人喜歡什麼,家庭情況怎樣都要綜合考慮。建筑彩繪講究的是心情,同樣的一幅畫,在不同地方畫出來,效果就不一樣。”李雲義說。一幅彩繪往往要經過多道工序,不少還要先做骨架、爬兩三米高的架子。由於上了年紀,在兒子李艷峰的堅持下,老人這兩年已經不再外出彩繪。
隱憂的現實
除了自己繪畫,李雲義老人還帶出了20多名徒弟,只是迫於生計,現在仍從事彩繪的徒弟已不足10人。“要是能有一個傳承基地就好了。”李雲義說。
李雲義曾經想把自家在洱海邊的房子建成傳承基地,一來保存彩繪,二來培養人才。可是由於2009年修建環洱海公路,他家被拆遷安置到了遠離海邊的地方,房屋面積也小了不少,創建傳承基地的想法隻能“泡湯”。
“隨著現代建筑的傳入,白族民居彩繪還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雙廊鎮文化站站長張永林說,而且隨著游客的增加,不少白族民居被拆除改建為旅館客棧,為了節省空間,不少房屋採用玻璃作為隔牆,牆畫也變得不再必要。沒有了白族民居,民居彩繪也沒了依托。
“彩繪是個功夫活,除了技術、悟性,態度尤其重要。”李艷峰說,現在不少家庭的民居彩繪只是為了“有”,由於出價較低,不少彩繪者為了節省工時,畫工非常粗糙。“不少年輕人畫的不錯,但是缺少名望,請的人不願多出錢,作品也很難出精品,年輕人成長不容易。”張永林說,現在雖然會彩繪的人不少,但整個雙廊鎮靠彩繪吃飯的人也就二三十人,而像李雲義老人這樣公認的彩繪大師更是鳳毛麟角。
李雲義希望能夠有更多公共場所為白族彩繪提供平台,像雞足山祝聖寺彩繪這樣的精品之作,僅靠民居彩繪不管是空間還是資金都無法承擔。
希望政府搭把手
李雲義家的大門上,用彩繪書寫著一副對聯:“傳承民間藝術,光大華夏文化”。 他做了一輩子,但傳承僅靠一位老人是不夠的。雙廊鎮詩情畫意的氛圍,離不開這些有著傳統彩繪的白族民居,而保護傳統建筑離不開政府的引導。
“隻有把民居保存好,白族民居彩繪才能保留下來。”張永林認為,除了保護民居,更重要的是白族民居彩繪必須適應新的建筑需要,既要保証房間採光,又為彩繪留下空間,這些需要新一代彩繪師設計出新的方案。
雖然對於傳承基地的建設讓李雲義不無遺憾,但兒子李艷峰對彩繪的執著讓他稍感欣慰。李艷峰計劃著創建一個古建筑彩繪公司,把雙廊鎮做彩繪的藝人集中起來,以公司的名義承接工程,讓白族彩繪在經濟上也體現出自身的價值。老人希望會畫彩繪的人越來越多,希望家家戶戶有彩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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