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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枬森:哲學之路即人生之路
王蓓
2013年01月28日08:52   來源:新聞中心特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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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馬克思主義哲學

  1942年,黃枬森已經對學習哲學形成了一些初步想法:不搞中國傳統哲學,而是走一條從物理學到哲學之路,即走一條哲學的科學之路,隻有這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轉到哲學系后,他對西方哲學很感興趣。因此,他在外文上下了不少功夫:英語,不用字典就可以閱讀專業類書籍﹔德語,借助字典可以看書﹔法語,已經入門。解放后,他還學了俄語。

  黃枬森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學習則相對曲折。在西南聯大哲學課程中沒有馬克思主義哲學,也沒有一個老師講到馬克思主義哲學,當然更沒有老師說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科學。抗戰勝利后,他選擇了北大。北大的情況有些不同,如果有老師在課堂上涉及馬克思主義哲學,他就去聽課,比如許德珩的《社會學概論》。課下,他就通過參加讀書會和自學來學習馬克思主義。

  那段時期,黃枬森的思想完成了一次質變。“盡管我在進入聯大之前,對馬克思主義、共產黨已略有所知,對國民黨的腐敗反動也有所認識,但基本上還是一個中間群眾。聯大民主精神的熏陶使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抗戰勝利之后發生的“一二一事件”,李公朴、聞一多在昆明遭暗殺事件,美軍強奸北大女生暴行等更是讓他看清了國民黨的反動面目,大大影響了他的政治傾向。他在《我所理解的北大精神》一文中寫到:“我雖然沒親歷過抗日戰爭前北大民主運動的洗禮,就是解放前這短短的六七年,北大的民主思潮也猶如一股熾熱的鐵流烘烤著我,最后使我熔化進去。”

  1946年的整個暑假裡,黃枬森在家鄉和一批熱血青年合辦了一張犀利的石印小報,抨擊當地弊政,一個多月后,因受到各方壓力停刊。他作為主筆加主編,遭到當局驅逐。當他來到北京大學時,學校的民主運動已經紅紅火火開展起來了。黃枬森立即投入這全新的生活。他參加了多次學生反內戰要民主的活動,還參加了北大地下黨外圍組織“臘月讀書會”,在暗地裡相互傳閱進步書籍。在讀書會裡,他再度學習了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

  1948年,黃枬森加入地下黨,本來打算去解放區,但組織認為,解放在即,他更應該在北平准備迎接勝利。為了獲得合法身份,黃枬森考上北大哲學系的研究生。解放后,他的專業轉向馬克思主義哲學。

  從1947年到1957年的10年時間裡,黃枬森在馬克思主義哲學方面的研究取得了長足進步和初步成果。

  解放初期,我國急需人才開展馬克思主義系統教育,就從蘇聯聘請了幾百位專家,進入一些高校,開展對馬克思主義的系統教育和研究。黃枬森於1951年秋由學校保送到人大馬克思主義研究生班學習,學習持續了一年半,這讓他收獲很大。

  1953年春,他中斷了在人大的進修,被召回北大為正在北大講學的蘇聯哲學專家當助手,協助他們培養研究生。當時,北大還請了一些北京的哲學家來北大辦講座,如艾思奇、胡繩等,他也當過他們的臨時助手。正是從那時起,黃枬森逐漸將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視為終身事業。

  那幾年裡,黃枬森還參加了大量的社會活動,參加過許多關於馬克思主義的會議,並開始發表文章。從1954年到1958年,他曾在《光明日報〈哲學副刊〉》當編輯,先后協助金岳霖和鄭昕兩位主編抓全面工作。這是當時全國唯一的哲學刊物,對於哲學思想的傳播和研究起了很大的作用。

苦難顯才華

  1958年至1978年,是黃枬森人生中最曲折的20年。他先是在反右斗爭中受到錯誤打擊,被剝奪了講課的權利,后又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沖擊。

  因為在一次會議上的發言,黃枬森於1958年8月被定性為“犯了嚴重右傾錯誤”,給予“留黨察看”兩年的處分。1959年春,他又被加重處分、開除黨籍。1964年,“四清”運動開始﹔1966年,“文革”開始。北大哲學系被卷入政治動蕩的漩渦中。黃枬森被定為“漏網右派”。1968年,他被恢復了普通革命群眾的身份,但直到1978年才恢復黨籍。

  在這動蕩的20年裡,黃枬森帶著心痛在反思,反思北大、反思中國、反思馬克思主義在中國。但是,作為一名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從未動搖過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他性格中的樂觀精神使他盡管在如此逆境之中,仍然能夠笑對人生、勤奮治學。

  1959年,一批被視為“不宜授課”的教師被安排到哲學系資料編譯室工作,黃枬森被“清除”出黨后擔任該室負責人。其間,他開始了對列寧《哲學筆記》的系統梳理和研究。

  《哲學筆記》不是一本普通著作,是由列寧的許多筆記編纂而成的。其大部分內容是摘錄過去哲學家的言論,列寧在這些摘錄的旁邊作了批注,多數是三言兩語,但包含很多重要且精彩的思想,可這些思想都沒有展開,更沒有加以系統化。因此,要讀懂列寧的《哲學筆記》是比較困難的。上世紀50年代,這本書就已經翻譯出全譯本,但是沒有能真正解決這個問題的輔助讀物。

  中國人有“注釋”的傳統。那時大家都有這樣一個想法:如果想把《哲學筆記》讀懂,就得先把列寧的摘錄讀懂,但是前人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1960年左右,這項注釋工作被黃枬森組織並開展起來。有幾個搞西方哲學的老師也在編譯室,外語能力較強,於是他們利用圖書館的豐富資源,把相關的書一本本找出來。這樣,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到上世紀60年代初,這項工作完成了,共50多萬字,分為2冊,上冊曾在內部鉛印交流。到了上世紀80年代初,才公開出版。

  注釋工作進行得相當扎實,對於哲學專業的學生和哲學工作者讀懂並進一步研究列寧的《哲學筆記》,起了很好的作用。黃枬森也成為了研究《哲學筆記》的專家。

  1962年,哲學系要開《哲學筆記》課程,教師們都不願意接受這項任務。有人提議由黃枬森來講,哲學系竟破例同意了。這門課程是給北大哲學系五年級學生講的,可見其難度。黃枬森連教了3年。《哲學筆記注釋》的編寫和后來的3年教書經歷,對他日后的發展很有作用。列寧的哲學思想研究,也成為北大在馬克思主義研究方面的重要特色。

  1972年,鄧小平復出后,政治氛圍發生了變化。周恩來總理認為,學校是對學生進行基本訓練的場所,不能把應用與系統學習對立起來,不能需要什麼學什麼,主張恢復系統學習。趁此良機,黃枬森向哲學系的軍工宣隊建議集體編寫馬克思主義哲學史教材,准備在哲學系開設這門課程。該提議得到了批准。黃枬森和幾位教師集中到一起開始編寫,一年多便寫成了初稿(隻寫到斯大林)。由於有這些准備,北大在改革開放后不久就開出了馬哲史課程,成為我國最早開設馬哲史課程的高校之一。

  1978年,北大開始了平反冤假錯案的工作,黃枬森的處分被取消了,黨籍得以恢復,黨齡也恢復了,並擔任了馬哲史教研室的主任。正是他在這曲折20年中的勤奮與堅持,為他日后事業的騰飛打下了堅實基礎。

(責編:秦華、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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